位于四川彭州北部的龙门山镇,有个岔路口,向东通往银厂沟,向西通往回龙沟。这两条峡沟都是山陡水秀、风景迤逦,平时游人众多,许多人称这里为“双沟”风景区。但“5.12”大地震瞬间就把美丽的“双沟”毁得面目全非,据峡沟里逃出的人说,许多山体滑坡、道路塌方、村庄夷为平地,伤亡损失惨重。
地震后,“双沟”的主要通道严重毁坏堵塞,当地政府和群众进山营救十分艰难。山里的灾情到底怎样,还有多少幸存者?山外的人都焦急万分。
(一)
就在这危难关头,济南军区某机步旅3600名官兵从驻地河南,昼夜兼程1600多公里,于5月15日清晨陆续赶到龙门山。带领第一梯队率先抵达的该旅政委彭玉斌,一下车就大声喊:“快救人!”官兵门背包还没有放下,就拿起工具向回龙沟方向搜救。杨根思连连长李修阳听到一位女村民说,她的哥哥和几个民工被埋在倒塌的两层楼下,立即带领11名战士冲到现场。他们顺着女子所指的方位迅速展开营救,有的用橇杠,有的用铁锯,有的用手搬,仅用50分钟就把压在3个幸存者腿上、腹上的废墟清除掉。地震58小时后,他们终于获救。女子的哥哥何学文激动地说:“一个小时前,我还鼓励难友要坚持住,解放军会来救我们的。你们果真来了,还是鼎鼎有名的杨根思连呢。”
据说,银厂沟的灾情更为严重,情况更为复杂。带领第二梯队抵达的该旅旅长唐岩峰,带领200人组成的精干探测急救分队,冒着天黑路险便向峡沟进发。道路断裂松动,他们就轮流通过;道路塌方下陷,他们就翻山绕行。路过一段上悬滚石、下面悬空的道路时,唐旅长说了一句“跑步通过”就第一个跑了过去,官兵们一个接一个通过这段险路。天亮时,他们已经徒步探测11公里,通过卫星通信系统及时向山外通报情况:“道路和村庄多数被毁,湖泊已被塌方掩埋,有少量分散的幸存者等待营救……”
(二)
“我们的任务区沟深路远、村落分散,营救工作更加艰难、辛苦。但我们决不放弃一个村庄,决不放弃一个灾民!”15日中午,担任彭州抗震救灾部队指挥长的某集团军军长白建军,在营救工作部署会上要求机步旅把“双沟”作为主战场。
“幸存者是有生命极限的。我们要在较短时间内,完成两个30公里长峡沟的搜救任务,就必须向科学施救要效率。”面对紧急而繁重的任务,该旅领导没有仓促投入战斗,而是根据“双沟”灾情特点,议定了“小分队与专业抢救队混合编组,由当地群众作向导逐段推进,徒手徒步与机械作业相结合,由外到里接力保障”的战术,两个方向分别由副旅长陈海清、李军带队,快速有序地展开搜索。官兵们昼夜连续奋战,推进到哪里就吃住到哪里,搜索到哪里就营救到哪里。
磨刀不误砍柴功。到5月16日下午天黑前,该旅两路纵队已分别推进到银厂沟的最顶端燕子岩窝、回龙沟的25公里处,营救出43个幸存者,救治了165名伤病员,为搜救行动的最后决战创造了有利条件。
(三)
“越是生命极限的最后阶段,越要加大兵力,全力搜救。”5月17日早上,集团军副政委张建华亲自到现场作战斗动员,该旅3600名官兵编成若干小组,全部进入“双沟”进行拉网式搜救。
上午10点钟,当四营长陈西明带一个连行至银厂沟九龙桥时,灾难中逃出的青年何春华说,自己50多岁的母亲和两个邻居被困在陡红岩。从九龙桥到陡红岩,要越过峡沟、攀上3000多米的险山。此时,已非常疲惫的23名官兵,马上抖擞精神,向峡沟对面的“山腰悬村”进发。一阵紧张的营救,他们把3个幸存者从危房中救出来。看到王大娘砸伤的腿、脆弱的身体,班长胡明刚心里很不是滋味,把挎包里仅剩的1个面包和半瓶矿泉水,一口一口喂给王大娘。然后,他们抬着王大娘,沿着满山的流沙滚石,一步一步、小心翼翼、接力式地把她抬到了山下的救护车上。
5月18日早上,一场大雨后的回龙沟险情迭出,峡沟最顶端的马松岭更是山陡、水深、林密,随时可能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。该旅领导从地图上注意到,马松岭附近有几个水电站和景点,由于地震后6天来多方努力都没能走进去,里面是否有幸存者尚未知晓。
“走不到最顶端,就不能算完成任务!”旅参谋长张书杰、副参谋长陈波精选了30名技能过硬的侦察兵,冒着种种危险向马松岭挺进。6个小时的艰辛跋涉后,他们终于走上马松岭,发现了峡沟对面1500米远处的断崖上有3个幸存者。看到幸存者在频频招手,战士们既惊喜又着急,纷纷请缨,组成了8人救援队。他们使出特种作战的本领,越过河流,攀上断崖,把食品和转移工具送到了幸存者手中。 (编辑 张向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