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军网成都6月2日电 副司令紧急闯汶川——记四川省军区副司令员李亚洲
“报告首长,我已经带领300名官兵和应急民兵徒步走进汶川县城!”5月14日14时35分,四川省军区副司令员李亚洲用军用卫星通讯系统,向军区司令员、政委报告自己抵达汶川县城的讯息。
“副司令员徒步走进汶川!”很快,汶川县城传遍这一消息。不少群众赶到救灾指挥中心看李亚洲,也来一解心中的疑惑:副司令员这样的大官还走路来救我们?
随着互联网将这一讯息传遍世界,新华社、美联社、中央电视台、解放军报等中外媒体都在关注寻找李亚洲。因为,这个50出头的副军职领导干部,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军人一心救灾的坚强决心和舍身忘死的英雄本色:将帅尚且如此,官兵更不待言!
5月24日,温家宝总理在考察汶川灾区时,亲切接见了李亚洲。总理亲自撩起李亚洲的裤腿关切地察看腿上的伤情,并深情地说:“你带领部队连夜徒步走了90公里,你辛苦了!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。你是军人的楷模,是大家学习的榜样,我们一定要大力宣扬。”
快,快,快……
大灾突袭,他第一时间奔向震区
汶川大地震时,李亚洲正在马尔康市的阿坝军分区检查指导工作。从地震中刚回过神来,他第一个反应就是:赶紧组织人员抗震救灾!
这种反应,既是这个有着36年军旅生涯老兵的一种本能,更是作为多年的领导干部多次带队处理应急突发事件的经验使然。就在2008年春节,李亚洲就3次带队千里突进四川峨边县,指挥抢修二滩输电网,为保证冰雪灾害期间西电东送的畅通立下了头功。
此时,马尔康与外界的通讯全部中断,只是从广播中得知,汶山发生8.0级强地震。他立即召集军分区领导召开紧急会议,研判地震情况,要求他们立即启动抗震救灾应急预案,准备出动部队奔赴灾区救灾。
10多分钟后,紧急会议一结束,军分区机关部队如同一架高速机器,迅速运转开来。半个小时内,军分区85名官兵、10余人的医疗小分队、200多名应急民兵全部集合完毕,机动车辆准备就绪。
“上车,走!”下午3点25分,李亚洲大手一挥,车队鱼贯而出,直奔汶川而去。
车队越往前行,地震带来的损害越明显,道路上滚落的飞石也越来越多,有时打得车子乒乒乓乓作响,一行人的心开始悬了起来。
晚上8点过,车队快抵达米亚罗时,塌方将前方道路阻断。天开始下雨,大家的心有些灰灰的。李亚洲跳下车,搬起一块石头,坚决地对身后官兵说道:“就是用手刨,也要刨出一条路来!”
大家迅即行动,纷纷搬石头铲泥土,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突击,成功抢出了一条通道,车队又继续前行。
晚上9点,当车队艰难行进到离汶川还有90公里的古尔沟镇时,大片塌方和泥石流将道路完全阻断。此时,雨越来越大。李亚洲一边命令部队快速抢修道路,一边冒雨步行前往现地查看情况。
看到道路毁坏严重,无法短时间抢通,李亚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:汶川大地震如此剧烈,灾情一定很重很重,肯定会有大批部队和救援物资需要运抵灾区,道路中断,无疑是卡断灾区人民的生命线!
无论如何也要抢修一条生命线!李亚洲决定,立即组织当地民兵抢修道路,先从古尔沟向理县贯通,待抵达理县后再组织民兵从理县同时向古尔沟抢修,双向全力贯通,为救灾大部队赢取时间。
“徒步走进汶川!”随后,李亚洲对部队宣布了这一果敢而艰难的命令。
前进,前进,前进!
生死围困,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
徒步走进汶川!
这6个字像滚落的飞石,沉重地敲打在官兵心上。大家清楚:道路中断、通讯中断,穿越飞石塌方区,冒雨连夜向震中地带开进,不啻于一次生死突击!
看到大家不出声,李亚洲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:“莫得啥子不得了,跟着我走就是!”
说完,他第一个大踏步向前走去,官兵立即紧紧跟上。
雨越下越大。从古尔沟到汶川县城,要先经过理县县城。从古尔沟到理县有30多公里,这30多公里山路,被山体滑坡后堆积的乱石和塌方掩埋,头上乱石横飞,脚下悬崖峭壁,谷底深不可测,摸索穿行其间,左耳是江水咆哮奔腾的低吼,右耳是黑黢黢的山石在夜风中喋喋地怪叫。余震中,山石或远或近哗哗下滑的声音更是紧紧地揪着每个人的心。
部队刚爬过一处塌方区,后面传来轰轰的巨响,电筒回头一照,只见大量的泥石急速地冲下来,很快将刚过的地方全部冲垮。有不少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。不少官兵摔倒,被山石划得鲜血淋漓,有的还被飞石打伤,李亚洲也连摔了几跤,大家问他有没有受伤,他呵呵一笑:“从哪里跌倒,我就会从哪里爬起来!”
走到后来,手电全部耗完电,大家只得摸索前行。路边不时有幸存的老百姓用手电示意,大声叫喊:“解放军,不能走了,前面刚才还在塌方,太危险,快停下!”
一次余震中,一块乱石飞来,擦着李亚洲的帽沿掉在他的脚下,把后面的人吓了一大跳。不少人觉得继续前进太危险,劝李亚洲就地休息,等天亮了再说。李亚洲坚定地说:“灾区有多少群众正望眼欲穿地等我们去营救,救命不等人啊!”
越到后来,官兵越疲惫,有人开始慢慢掉队。李亚洲边走边给大家讲笑话摆龙门阵,还讲起自己当兵前下井挖煤的经历。他笑着说:都说四川人不怕辣,湖南人辣不怕,我看应该是,男人不怕苦,军人更要苦不怕!逗得大家笑了起来,又浑身是劲地往前走。
次日凌晨3点50分,历时6个半小时,浑身湿透、满身泥浆的官兵终于到达理县县城。
来不及休息,甚至连湿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,李亚洲立即召集军地领导了解理县受灾情况,指导部署当地民兵投入救灾工作。他还专门就抢修道路问题作了详细安排,命令当地民兵组成2个修路队,一队往古尔沟方向,一队往汶川方向,分别疏通公路。快到凌晨5点时,李亚洲才坐进车里休息。省军区政治部干事谭万洪给他端来一碗方便面,过一会儿来取碗时,谭万洪的眼睛湿润了:他发现副司令员端着方便面睡得很香……
第二天凌晨,部队继续出发,再次徒步行进58公里,一路上,冒着大雨,克服80多次余震带来的泥石流、山体滑坡,再次徒步行进58公里,安全抵达汶川县城。这时大家才发现,李亚洲的双腿都布满一排触目惊心的伤痕。“受伤时怎么不告诉我们?”面对大家善意的责怪,他笑了笑:我要是路上说受了伤,会打击士气,我们现在还在大山里喝西北风呢!
接受记者采访时,李亚洲谈起这段经历仅用了6个字:穿越死亡之旅。
坚持,坚持,坚持……
救灾一线,他指挥若定
“解放军来啦,我们有救了!”李亚洲带着部队一进入汶川县城,老百姓高兴地奔走相告。
李亚洲指着围上来的受灾群众,面对整队完毕的官兵,深情地说道:“这就是我们冒死奔赴汶川的理由。人民养育了我们,是我们的父母兄弟,人民有难时,军人理当赴汤蹈火!”
来不及歇口气,满脸尘灰、一身泥泞的李亚洲就直奔汶川县救灾指挥中心。很快,以阿坝州委副书记陈贵华为指挥长、李亚洲为副指挥长的汶川地区军警民抗震救灾指挥中心成立。受军区首长委派,李亚洲全面指挥协调所有赴汶川地区部队,包括武警部队的抗震救灾工作。
李亚洲立即听取各个方面的灾情报告,统计掌握赴汶川部队的实力情况,以救人为第一要务,召集各部队带队领导现场开会研究,结合汶川当前抢险救灾的各项工作,按照轻重缓急迅速将各种任务分配给各个部队。
很快,救灾部队紧张有序地运转开来——
一队队军人开赴各个救灾点,展开拉网式搜索,寻找一切可能营救的受困群众。
一队队军人背着救命的粮食、矿泉水和急需药品上山进村,送到受困群众手中,确保部队官兵尽快进入到每一个受灾点,物资也送到每一个受灾点。
一队队军人开始在县城展开巡逻执勤工作,重要目标单位开始设立哨位,县城慢慢恢复了正常秩序。
军区救灾指挥应急通信小分队迅即开通了指挥通信枢纽,确保抗震救灾指挥通信畅通。李亚洲多次和带队的军区司令部通信部王凯参谋研究对策,及时采取军区通信小分队为主,地方移动、联通公司为辅的救灾通信指挥系统。
汶川大地震后,该县通往外界的3条公路全部瘫痪,汶川县城成了一座孤岛,全县10余万受灾群众和成千上万的伤员都焦急等待救援。打通一条陆上生命通道成为救灾重要任务。由于打通都江堰至汶川的道路难度太大,李亚洲建议集中力量重点打通汶川至理县的公路。汶川县军警民救灾指挥中心立即采纳建议。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,公路终于全线贯通,汶川有了第一条通往外部世界的生命线,为下一步的救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在汶川县城,李亚洲不仅总体协调指挥,还身先士卒到抗灾一线实地了解灾情,现场指导救灾。进入汶川县城8天7夜里,他每天都是凌晨二三点钟才靠在床上休息一会儿,早上五六点就开始工作。身边的同志心痛他的身体,劝他多休息,他每次都是同一句话: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来,就是要多为灾区做一些事情,多坚持一会儿,就会多救一些群众。
20日,记者结束历时7天的采访准备返回成都,在告别阿坝州州委副书记陈贵华谈到李亚洲时,他对记者如是说:李亚洲率领部队及时进入汶川县城,为上级了解震中灾情、组织抗震救灾争取到了时间,特别是他指挥部队有序开展抗震救灾工作,对整个救灾工作起到了关键性作用,就像汶川灾区的一根“定海神针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