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30日上午,在汶川县映秀镇等震中灾区,一位身材魁梧、脸色黝黑、两鬓花白、精神抖擞的大校军官,身穿布满尘土的迷彩服,脚蹬破损不堪的迷彩胶鞋,时而在抗震救灾指挥部受领任务,时而在抢险救援现场组织指挥,时而在灾区群众中间耐心疏导。
他,就是阿坝州委的“武常委”、军分区政委张勇。从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开始,震中映秀地区的群众就深深记住了他。
“群众需要我们,就是爬也要爬到震中映秀!”
5月12日,他正在成都看望住院手术的1名分区老干部。突然,地面剧烈震动,病房左右摇晃,楼道上的人大声惊呼“地震来了”。“成都的震感这么强烈。阿坝州是地震多发区,必须尽快查明情况。快,去都江堰!”他一边对驾驶员说,一边从四楼病房快速跑下,迅即带车向都江堰方向急驰。
成灌高速公路上,一辆辆车辆反向急行;公路边,一户户房屋摇摇欲坠!他越来越感到情况糟糕,命令驾驶员“快!快……再快些”。到都江堰城区时,街面上到处是惊慌失措的群众。他迅速跳下车来,带着紧急召拢的2名机关干部,向都江堰与汶川县的交界处飞奔。来到交界处,周围的房屋已经全部倒塌,群众的哭声、喊声、惊叫声撕心裂肺。几辆警车把通往阿坝州汶川县的公路全部挡住,几个民警正在劝导:“前面危险,震中在汶川县映秀、卧龙镇,道路已全部中断!”这时,张政委一行与准备赶往汶川县的几名州委、州政府领导不期而遇。他跑步向前,向州委领导报告:“怎么办?”由于此时天色已晚,加之狂风暴雨,电闪雷鸣,地动山摇,道路全部中断,吴州长果断命令:“我们暂时返回都江堰,明天凌晨再进去!”返回都江堰后,他们一见到慌乱的群众,就立即疏导;一看到倒塌的房屋,就及时搜救,通宵达旦没合过一次眼,连夜成功疏散受灾群众和游客800余人,转移伤员53人,帮助群众找回亲人136人,从废墟中救出5名幸存者。次日凌晨,天刚蒙蒙亮,张政委说:“震中映秀情况不明,那里的群众更需要我们。我们早一分钟赶到,群众就多一分安全。”他们一行迅即驱车向映秀镇进发。到紫坪铺绕坝公路时,道路已经完全中断,山上不时就有巨大的飞石滚下来。一行人立即从车上跳下来,徒步向前进发。来到马鞍石隧道,成功转移了300多名从映秀镇逃出来的群众和游客。群众苦口劝说:“前面已经没有路了,非常危险,你们不要进去。”“领导们,怎么办?”有人打起了退堂鼓。张政委看了看大家,大声说道:“群众需要我们,就是爬也要爬到震中映秀!”穿过隧道后,发现山体到处都有塌方,公路上堆满了石头,前面已经没有路了。他们只得手脚并用爬上山坡,卷起裤腿下到河滩,一会儿在山颠,一会儿在谷底,徒步行进了10余公里。来到汶川县旋口镇时,发现该镇灾情非常严重,房屋多数倒塌,群众多数受伤、又饿又冷。他们迅速把群众疏散到一块开阔地上,烧起一个火堆供群众取暖,并把身上带的干粮全部交给了受伤群众。张政委敏锐地感到:“外面不知道我们的情况,必须尽快把灾情报告出去。”当时,没有笔,也没有纸,他迅即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,咬破手指在布条上写上“急需食品!急需药品!急需大量的专业救援力量!十万火急!!!”。州委领导立即安排旋口镇一个民警徒步带出去向指挥部报告。待安置完旋口镇受灾群众后,张政委一行又火速向映秀镇进发。来到阿坝铝厂与映秀镇之间的公路上,前面约2公里长的道路已被大量塌方阻断,他们只好沿着山坡下到河谷。为保证一行人的自身安全,张政委一直坚持在前面带路,每爬过一处危险地段,便站在旁边观察,并指挥大家快速通过。他们刚刚通过百花大桥,一段长约80多米的桥面整体垮塌下来,大家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。13日18时左右,张政委一行终于艰难赶到映秀镇。眼前的凄惨场景,令人触目惊心。映秀镇的房屋全部倒塌,有的房屋整体下陷,二、三楼变成了一楼;到处是受伤群众的呻吟声、痛哭声。原本坚强的硬汉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个个泪流满面。他们眼含着热泪,忘记了疲劳和艰险,竭尽全力地安慰、转移和抢救受灾群众。张政委在找到一张破碎的纸条后,再次咬破手指写下了第二张灾情便条。后来得知,这张便条先后辗转了三人之手,前两人被飞石打下河、生死不明,第三人带着满身伤痕,终于在14日晚上艰难送到都江堰的抗震救灾指挥部,为上级决策部署提供了第一手资料。
“群众非常困难,就是自己饿死也不能找群众要一点东西!”
5月13日晚上,张政委一行冒着剧烈余震、狂风暴雨、房屋倒塌等各种危险,竭尽全力转移了100余名群众,成功搜救了50余名伤员。此时,大家的衣服已经湿透,肚子饿得呱呱叫,饥饿、寒冷和疲劳一股脑儿袭来。张政委患有慢性胃炎,饿了胃就疼痛难忍,豆大的汉珠挂满了前额。随行前来的分区后勤部供应科助理员龚涛忍不住说:“政委,我们的干粮全部交给了群众,我去帮您找点吃的吧。”张政委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,大声吼道:“不行!群众非常困难,就是自己饿死也不能找群众要点东西!”
5月14日凌晨,汶川县人武部部长吴志强等人赶到了映秀镇。他一见到张政委,就激动地说:“政委,真没想到你比我还先到!怎么办,快下命令吧!”张政委双手按着肚子,强忍着疼痛,镇定地说:“你快把映秀镇人民武装部的专武部长找来。他熟悉情况,要立即组织幸存民兵展开救援。”20多分钟后,映秀镇专武部长徐洪军来了,20多名幸存的映秀镇民兵来了,13集团军高炮团22名官兵来了,州、县、镇三级党委政府的部分机关干部也来了。在州委书记、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侍俊的组织指挥下,阿坝州抗震救灾指挥部迅速成立,张政委担任副指挥长,主要负责组织协调现有部队、民兵展开救援。在他的带领下,100余名官兵和干部群众成功救出了2000余名群众,转移了1000余名重伤员,并派出官兵20名民兵到映秀镇街面上进行治安巡逻,安排了10名部队官兵担负银行、信用社、镇党委政府等重要目标的安全警卫工作,有效地减少了国家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。5月14日下午,直升飞机送来了第一批药品、矿泉水和方便食品。灾区群众又饿又渴又冷,纷纷向飞机跑去,有的想找点东西吃,有的想找点水喝,有的想找点衣服穿,有的想乘飞机外出逃难,现场秩序立时难以控制。张政委迅速站到一个制高处,用嘶哑的声音、竭尽全力地喊到:“部队、民兵靠后!党员、干部靠后!群众站在最前面!有吃的、喝的、穿的先给老人、儿童、妇女和伤员,直升飞机先载重伤员!”现场秩序顿时安定下来。有几名跟随飞机赶到的人见此场景,惊恐不已,刚下飞机就要走。张政委大声疾呼:“先载重伤员!先载老人、儿童和妇女!其他人靠后!”刚才争先恐后的人羞愧难当,群众中一片欢呼声、赞叹声,“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”的嘹亮歌声响彻了映秀镇上空。
“群众遭受大难,我们就是再困难也要帮助他们度过难关!”
从5月13日凌晨开始,在当时的映秀镇吃一碗方便面都显得十分奢侈的情况下,张政委一行连续三天两夜饿了就啃一口干粮,渴了就喝一口冷水,困了就坐在地上打个盹。都江堰到映秀镇的公路抢通后,各种物资陆续抵达。阿坝州抗震救灾指挥部副指挥长、州政府副州长李川先给灾民分发物资后,考虑到部队官兵和民兵已经断粮三天两夜的情况,准备给他们分发一点方便食品。张政委婉言谢绝,部队官兵和民兵婉言谢绝。
汶川特大地震灾害牵动着阿坝军分区领导、部队官兵和广大民兵预备役人员的心。5月28日,张政委在分区抗震救灾党委扩大会议上大声疾呼:“群众遭受大难,就是再穷也要帮助他们度过难关。”灾情发生以来,张政委一直战斗在震中地区,为了灾区群众的安危殚精竭力,每逢遇到生活困难的群众,总是主动援手,先后3次带头捐款,第一次捐款2000元,第二次上缴特殊党费4000元,第三次捐款10000元。他的爱人和儿子也一直在广元市担任志愿者,多次打来电话,希望能够收养或供养一名灾区的孤儿,直到把他们抚养成人、教育成才。截止5月29日,在张政委等分区领导的感染和带动下,分区部队仅100余名干部,先后累计捐款捐物折合人民币30余万元,给灾区群众送去罐头500余件、帐篷26顶、棉被褥子200余套、衣服裤子385件。目前,分区部队官兵和广大民兵预备役人员已经转入灾民安置工作。为实现灾民安置房“四通”(即通水、通电、通路、通电视)、“五能”(即能吃、能住、能入厕、能上学、能过冬)的要求,经张政委提议,分区党委挤出有限经费50万元,协调军地各级筹备了大批救灾物资,正在映秀镇援建一个灾民安置点,各项建设正在紧张进行之中。同时,组织所属部队官兵和民兵帮助群众搞好生产自救,3000余人劳动在田间地头,阿坝灾区小春抢收、大春抢种一片繁忙,群众的后续生产生活有了保障。